“做为一个女人，我直觉，那姓甄的小姑娘，是喜欢你的。”萧夏月分析的说道：“而你在丧失智力后，与她相处的那几个月，恐怕即使恢复了清醒，心中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吧？”

赵凡视线恍惚的对着空气看了数秒，点头承认。

有些东西，不愿意去想，也不愿意去揭开，一直憋在心中，是因为没有一个诉说的对象。

而奶奶的出现，赵凡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才相处了一天，可就是觉得，很多过去不能说的话，都能和她毫无间隙的讲了。

“小凡。”萧夏月若有所思的说道：“我记得，天昌给我说过两句诗。”

“什么？”赵凡抬起目光。

“花开堪折直须折，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
萧夏月一边回忆一边傻笑。

赵凡心中一叹，道理都懂，可很多事情，不是他能决定的，羁绊太多，也或许是他和甄苒的性格在某些方便是相近的，都不会先破开那道很薄却犹如隔绝了两个天地的冰层。

“感情的事，就让感情来决定，随着心走。”萧夏月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道：“我终究是局外人。”

赵凡释然的笑了，这个奶奶，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奶奶真的不一样，就像无话不谈的朋友，却又点到为止，不会介入。

无形之中，就建立起了信任感。

这大概就是真正的人格魅力吧。

就在聊着赵家其它话题的时候，赵凡耳朵一动，听到了那边Lily似乎有什么动静，便歉意的笑道：“奶奶，我那位朋友似乎醒了，先过去看下她，等会再来陪您。”

“嗯，好。”萧夏月微微点头。

赵凡身形如风的抵达Lily门外，他没有急着进去，而是隔门朝里边透视望去。

Lily确实醒了，她坐在床上，眸光迷茫毫无焦点，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
赵凡尝试性的感应了下，对方身上的那种波动，已经收敛到几乎没有，他便放心的推开房门，轻声说道：“Lily？”

Lily闻言之后，就猛地抬起头来，她直视着那个忽然走入房间的东方青年，开始，像在看一个陌生人，可表情却又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。

赵凡站在门口，十分沉得住气，耐心等待前者的反应。

终于，十秒过后，Lily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：“你……是赵凡对吧？”

“对，是我。”赵凡还没来得及松了口气，却是心脏都悬起来了！

Lily的声音，无比平和，可这种平和中就像在对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说话，那是无法言喻的距离感。

不止如此，她的眼神，亦是如此，根本不是过去看赵凡时的样子！

赵凡惊疑不定的望着她，随着对视，很快又发现了更大的不对劲，Lily的气质，与过去完全判若两人，也不再是那个元气少女了。

但是，唯一能确定的是，Lily，还是Lily，无论灵魂还是身体，是同一个人。

无声的对视中。

赵凡冷不丁的心颤了下，想到了一个令他无法接受却最为贴近事实的可能！

Lily前世的觉醒了，而今生的记忆，没有成为主体，沦为了一段像是亲临其境的梦中经历，而此中的一切人际关系，皆无关痛痒，对于如今的她来说，赵凡，包括其父母奶奶，仅是些知道姓名的陌生人而已。

换而言之，她转生之前的意识，是第一思维！

相当于他认识的那个Lily，已经不存在了。

赵凡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？”